这几日,邱子城与沉御庭心口同时升起一种说不清的躁意。像是某根无形的弦被绷到极致,他们竟在不同的时刻,产生了同样的预感——林书知,仿佛要从他们手中溜走。
她不过是去参加一个简单的培训,却让两个男人的心境显得异常敏锐,甚至比女人还纤细。
「主人……知知去培训了。」邱子城坐在办公室里,声音低哑。
桌上堆迭的卷宗、密密麻麻的照片,都是碎尸案现场的恐怖残影,血与肉在记录里被无情放大,让他眼神越发阴冷。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无法全然专注,脑海里总有林书知的影子,脆弱、纤细,随时可能断裂。
沉御庭则提前出门,表面上是去开会,实则是因心底的烦闷压抑不住。他在人群中行走,西装笔挺,面色却冷冽得像夜里的霜。林书知一向怕冷,他忽然心口一紧——她若真不在了,他与邱子城还能握住什么?
黑暗的预感缠绕着他们,如同湿冷的雾气,无声无息却步步逼近。两个向来强大而冷硬的男人,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几近失控的惶惶不安。
——林书知,别消失。
林书知怔怔地望着眼前,心里空落落的。
那两个男人,一个冷峻沉稳如山,一个示爱深情如火——她才刚刚在他们的世界里有了一丝容身之处,却又不得不被迫转身离开。
培训的时光或许漫长,快则叁年,慢则五年,她无法预知未来会怎样,只知道这一去,注定是孤身踏上异乡的路,时间不知过了多久,有人来回话了。
邱浦嵩的人轻声提醒:「林小姐,走吧。傅先生已经在机场等候您了。」
她愣了一瞬,低头看着自己空荡的双手。什么都没带走,除了护照和几件匆匆抓起的必需品。
她没有回头整理过往,也没来得及带走一件能代表「归属」的东西。这一刻,她就像被连根拔起的小草,被迫栽种到陌生的土壤里。
心口隐隐泛疼。她想着,他们会不会在某个瞬间忽然想起她?还会不会有机会,再相遇?林书知不敢面对他们知道自己离开时,会是什么样子?
林书知咬住唇,忍下眼眶的酸涩。她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:这只是离别。可是,离去的脚步每踏出一步,她却愈发觉得,这条路长得看不见尽头。
走出大门的风声冷冽,吹散了她眼底的水光。她没有再回头,只在心底默默祈愿——但愿,重逢仍有可能。
别墅内,夜色压得低沉。
邱浦嵩静坐在沙发上,手里的茶早已凉透,他的目光深沉得像一口看不见底的井。当他听到管家低声稟报——林书知已经被送往国外,他脸上那层一贯温和的笑容,终于消失了大半。
他确实欣赏林书知,觉得这女孩乖巧、得体,是理想的儿媳。他会帮助她一臂之力,男人看着林书知递给他这条项链,紫色的水晶里头是定位器。
楼梯口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,宛如压在心口的战鼓。
「爸!」邱子城的声音冷得像刀,一进门就扫视四周,目光掠过空荡荡的玄关、没有她鞋子,果然这里也没有,他心猛然一沉。
沉御庭跟在他身后,脸色苍白,呼吸急促,眼神四处寻找,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熟悉纤细的身影。
「爸…书知她——」邱子城话还没说完,邱浦嵩的声音冷冷压下:「是我让她出国的。」短短几个字,像利剑刺进寂静的空气。
沉御庭的心脏重重一震,指尖几乎要陷进掌心。他一向冷静自持,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恐慌几乎要撕裂理智。
他脑海里全是林书知最后的模样——眼神带着怯怯的倔强,却再也找不到她了。
家里失去了她的身影,那一瞬,两个男人的心像被硬生生揪住挖了一块肉,痛得无法呼吸。
空荡的屋子仿佛在嘲讽他的无能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开始搜索林书知的踪迹,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猎兽,在黑暗里疯狂撕扯任何可能留下的痕迹。
绝望一点点啃噬理智,每一秒找不到她,他的世界就崩塌一分,直到心底浮现出一个恐怖的念头——若真再也寻不回,她是否会像从未存在过般,被彻底抹去?
邱子城整个人猛地僵住,眼底的血色迅速漫开。他向来温驯沉静,话也不多,可这一刻声音却颤抖又愤怒,像野兽被逼到墙角般失控。
「爸…我喜欢书知!你知道的!」他的声音嘶哑,几乎在咆哮,胸腔起伏剧烈,眼眶因骤然涌出的热意而泛红。
他原本带着最后一丝希望,想请求父亲出手相助,帮他把林书知找回来。可万万没想到,迎接他的不是答案,而是最残忍的真相——竟是亲手把她送走的人,正是他的父亲。
沉御庭紧抿着唇,没有立刻开口,却能感受到自己的理智一寸寸崩裂。他望着邱浦嵩,眼底翻涌的是压不住的怒意和焦躁——他不仅仅是担心,更是恐惧。恐惧那个女孩孤身一人被丢到陌生的国度,恐惧再也无法把她找回来。
空气沉闷得像压了一座山,两个男人的恐慌在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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