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花镜，窝在沙发上看得认真。
&esp;&esp;鹿呦则是躺进摇椅里，查看了一会儿售房信息，分神看了两眼月蕴溪。
&esp;&esp;戴眼镜的月蕴溪，她不是没见过，但见得少。
&esp;&esp;跟平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。
&esp;&esp;像是繁复的花瓶里，插一朵素静的花，又冷，又艳。
&esp;&esp;她胡思乱想着，在月蕴溪看过来时，做贼心虚闭了眼装睡。
&esp;&esp;结果装着，装着，真睡着了。
&esp;&esp;不知道睡了多久，被榴莲的味道熏醒，她捏着鼻子尝了人生第一口冻榴莲，仍旧接受不了这么臭的食物。
&esp;&esp;倒是发现月蕴溪捧着小碗，吃得很香，模样很乖，成熟稳重的感觉仿佛被榴莲味都给熏没了。
&esp;&esp;像个贪嘴的妹妹。
&esp;&esp;让她觉得，不叫月蕴溪姐姐，也可以。
&esp;&esp;晚上，因为被子被月蕴溪晒在没关窗的阳台，淋了些雨，浸了潮气，又没其他多余的被褥，她躺上了月蕴溪的床。
&esp;&esp;大约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与别扭，月蕴溪放了个弯弯的月亮灯在她那侧的床头柜上。
&esp;&esp;那还是个小音箱，有舒缓的钢琴曲，融在淡淡的暖光里往外淌。
&esp;&esp;月蕴溪在入睡前翻身凑了过来，就只是贴着她，什么都没做。
&esp;&esp;“别紧张，我只是想离你近点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的呼吸扑在她侧颈，皮肤颤栗出一阵麻意。
&esp;&esp;鹿呦呼吸放缓：“……我没紧张。”
&esp;&esp;“真的？”
&esp;&esp;鹿呦搂紧了怀里的小鹿玩偶，“有人说过，那些的主动权在我这里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笑着提取她话里的关键词，“有人？那些？”
&esp;&esp;鹿呦抿了一下嘴唇。
&esp;&esp;短暂的沉默后，月蕴溪低低地笑了声：“晚安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晚安。”
&esp;&esp;许是下午睡了，鹿呦暂时没什么困意，盯着泛到天花板上的昏黄光晕发了会儿呆。
&esp;&esp;脑中时不时闪过白日里的经历，她插科打诨的玩闹，奶奶宠溺语气的吐槽，月蕴溪做着和事佬，刘姨咯咯咯地笑。
&esp;&esp;以及湿润的空气。
&esp;&esp;让她想起小时候呆在奶奶度过的假期，老房子里潮湿的味道漾在空气里，将时间都泡发。
&esp;&esp;总觉得漫长，偏偏流逝得飞快。
&esp;&esp;就像早上择的那篮荠菜，满得都快溢出来，以为要择很久很久，却是不知不觉就见了底。
&esp;&esp;ˉ
&esp;&esp;雨连着下了两天，隔天天气转晴，吃完午饭休息了片刻，鹿呦坐上月蕴溪的车，准备回蓝湾拿东西。
&esp;&esp;刚下好单预约搬家公司的人上门抬琴，鹿怀安的电话就拨了过来。
&esp;&esp;鹿呦扣上安全带，接了电话。
&esp;&esp;鹿怀安率先开口：“怎么想起来换手机号了？”
&esp;&esp;鹿呦懒懒地：“就换了呗。”很敷衍。
&esp;&esp;鹿怀安尬聊不下去了，“寿宴地址我发你微信了，你看一下，收到没。”
&esp;&esp;鹿呦移开手机看了眼，地址是昨晚发的，但她将鹿怀安的微信消息给屏蔽了，所以没注意到。
&esp;&esp;“收到了。”
&esp;&esp;鹿怀安说：“那你到时候就直接带奶奶过来，我就不过去接你们了。”
&esp;&esp;鹿呦“嗯”了声。
&esp;&esp;将要挂断电话，她突然想起来事，连忙将手机移回到了耳边，“我——”
&esp;&esp;忙音传进耳中。
&esp;&esp;“什么毛病，挂电话都不说一声。”
&esp;&esp;鹿呦嘀咕了句，没好气地回拨过去。
&esp;&esp;等电话被接通的那十几秒里，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，鹿呦眸光转至眼尾，头跟着偏过去，捕捉到驾驶位上的那位，还没压下去的嘴角。
&esp;&esp;纵容的笑意，还有点卖乖的意味。
&esp;&esp;“喂？”鹿怀安问，“怎么了，还有事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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