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要添柴，凑拢在她耳边。
&esp;&esp;“你让开的那两朵，还在冰箱冷冻的最后一层里，改天带给你？”
&esp;&esp;微波炉“叮——”的一声响。
&esp;&esp;鹿呦顺势从她怀里跳开：“我谢谢你，大可不必，你自己留着喝吧。拿你的饭去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去端饭了。
&esp;&esp;鹿呦将橙汁倒进杯子里，有一点走神。
&esp;&esp;过分羞燥，以至于都没有计较“你妈妈”这三个字。
&esp;&esp;这会儿缓过来，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。
&esp;&esp;她自己都分不清，是因为话题已经过了，觉得没必要那么刻意再提，懒得纠正。
&esp;&esp;还是因为，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心存芥蒂。
&esp;&esp;将橙汁端放到月蕴溪面前，鹿呦捧着自己那杯坐到了她对面，手托着脸颊，欣赏对方斯文又优雅的吃相。
&esp;&esp;“火锅那么多菜，还没吃饱？是陶芯想开了，胃口也大开了？”
&esp;&esp;那菜量，都够四个人吃的了。
&esp;&esp;月蕴溪眉心微动，眉梢轻抬，似是感到疑惑而又很快想通，咽下食物说：“陶芯……我下午到蓝湾的时候，她就已经离开了。”
&esp;&esp;鹿呦诧异。
&esp;&esp;“说是不太想留南泉，四处旅游散散心。”月蕴溪说，“对了，你蓝湾那边的房子交给哪家中介了？”
&esp;&esp;鹿呦问：“嗯？你们也要把蓝湾的房子卖了么？”
&esp;&esp;“嗯，我妈想卖了，把钱借给陶芯还违约费。”
&esp;&esp;“是陶芯主动问她借了？还是她担心陶芯赔不起？”
&esp;&esp;“第二种。”月蕴溪平声说，“她说看我意思，我要是没意见，她就去问陶芯需不需要，会让陶芯打借条，我要心里觉得不舒服，陶芯不提，她就不管了。”
&esp;&esp;鹿呦喝了两口橙汁，歪着头，眉眼弯弯地看着她，重复重点：“说看你的意思嗷。”
&esp;&esp;空气里橙汁的香味散发清透的甜。
&esp;&esp;月蕴溪也弯唇笑起来，也拎起杯子抿了一口。
&esp;&esp;于是，那点甜沁到了更深处。
&esp;&esp;“然后呢？你就答应了？”
&esp;&esp;月蕴溪笑“嗯”了一声。
&esp;&esp;鹿呦转而问：“那你火锅跟谁吃的？我看有三副碗筷呢。”
&esp;&esp;“钟老师，她今天锻炼日，下午锻炼了三个多小时。”月蕴溪顿了顿，“是四个人，还有一副碗筷，没拍进去……”
&esp;&esp;鹿呦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，知晓了第四副碗筷属于谁。
&esp;&esp;白瓷勺轻碰着釉下彩的瓷盘，清脆的声响落在静默中。
&esp;&esp;犹如薄冰脆声中裂开蜿蜒扭捏的纹路。
&esp;&esp;“她……吃的辣锅还是清汤锅？”鹿呦托着脸的手平放到了桌上，坐姿端正，稍显拘谨。
&esp;&esp;从见过章文茵后，她时常会回忆起在西城钟阿婆家吃的那顿饭。
&esp;&esp;想起那道自己早就不爱吃的菜，而后哀怨地想，迟来的母爱就像那根促使她再不爱吃鱼的刺。
&esp;&esp;卡在喉咙里，难以忽视，让她膈应，让她回想曾经很爱吃的鱼，尽是浓厚的腥味。
&esp;&esp;然而反观自己，口口声声说爱妈妈的那些年，连妈妈爱吃什么，都不知道。
&esp;&esp;“她吃清汤，和我妈一样胃不太好，吃不了辣。”月蕴溪牵唇道，“喜欢吃羊肉，得是鲜切的；不爱吃牛肉，不爱吃内脏，包括毛肚、牛百叶这些，她都不喜欢；喜欢菌菇，但不喜欢香菇和金针菇；蔬菜基本都喜欢吃，尤其喜欢香菜。”
&esp;&esp;听到这里，鹿呦皱起眉头。
&esp;&esp;月蕴溪笑说：“一起吃火锅的话，她会等你吃完再涮香菜的。”
&esp;&esp;鹿呦眉眼舒展，抹了下鼻尖嘟哝：“谁要跟她吃火锅了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垂眼，目光落在她摸过鼻子的指尖上。
&esp;&esp;鹿呦指尖蜷了蜷，藏到掌心下，瞥了眼盘子里所剩不多的西红柿鸡蛋盖浇饭，“够不够吃啊，冰箱还有小馄饨。”
&esp;&esp;吃一顿火锅，尽顾着观察对象妈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了，怪不得没吃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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