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屋中,傅翊屏退了其余人。
他将程念影放到昨日他坐过的那把宽阔的椅子上。
程念影整个人窝了进去,微微侧着头,眉眼幽幽冷冷沉沉。
傅翊从床头挂着的蹀躞带中抽出一把匕首,递给程念影。
“在我身上划一道口子。”
程念影霎时瞪大眼,回头看着他。
傅翊极满意她此时终于看着自己了。
“遇刺,要做得真。闭城门绝非小事,会传入皇帝耳中。这伤得有。正好,我也想多留两日。”
“下不去手?”傅翊笑问。
“那我叫护卫进来。”
“不用。”程念影叫住他,她从椅子上跳下来,走到傅翊面前,百般情绪交杂。
她伸手解开他的衣带,拉下袖子,露出他先前肩上的刀伤。
她瓮声道:“你旧伤有些地方长得不好,我要将有些腐肉刮去,切开旧痂,它便能重新长了。不必划新的口子。”
傅翊应声:“好。”
程念影转身出去在护卫那里拿了药,又将刀煮沸过,方才扒住傅翊的肩膀下手。
没一会儿功夫,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。
傅翊面色隐隐发白,但一声不吭。
程念影干脆坐到了他怀里去。
“好了。”程念影说完,才感觉到傅翊在以极轻微的幅度发颤。
肯定很痛的。
他又没有吃减轻痛觉的药。
程念影见过很多狰狞的伤口,因而她并不皱眉。
但那轻轻的颤意,却在紧贴中钻进了她的皮肤。
她的脸皱起来,避开伤处抱住傅翊的脖子,慢慢地将脑袋靠在了他颈窝的位置。
她亲了下他的颈侧。
然后便看见他颈侧的青筋绷紧了。
“这样你会好受些么?”
“……会。”
这不再是条件之下的交换。
这道狰狞伤口等来了真心实意的怜惜。
先前少女落在他手背上的那滴泪,仍旧残留着热意。
刹那间,傅翊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。
他要她的真心。
要她爱他。
不记恨了
裴伽没回来,别说裴府上下了,就是殷平也不能干看着啊。
“我们江姑娘怎么能丢了呢?怎么能丢了呢?”殷平反复叨着这句话,实在是想不通。
旁人并未听出这句话里的重点,只当他是怪罪,忙一边派出家丁寻找,一边连夜去了县衙报案。
这一通找下来,没找着人,县衙已经觉得头疼了。
等有护卫模样的人来县衙里,亮了身份,一说丹朔郡王在此地遇刺,县令顿时觉得天都塌了。
“那现下……”
“先封了城门,务必不让那刺客逃脱,再随我去见郡王吧。”
县令沉吟片刻,点了头。
城门的开闭依制而定,绝非小事。若只是裴府丢了人,不至于此,以裴府的作风也不会这样要求。但郡王遇刺就不同了。
只见街面上一骑飞驰而过,百姓们茫然望去,只听见城门轰隆。
“老爷!”下人奔回裴府。
大老爷问:“如何?”
下人摇头:“还没找到,城门先关上了。”
大老爷眉心皱起:“这般阵势,倒显得我裴府张狂。”
下人又忙摇头:“不是,是因着丹朔郡王遇刺的缘故……”
“丹朔郡王?”
“郡王怎来了河清?”
裴家其他人忍不住接连出声。
他们家与郡王府自是也没什么交情。唯一能想到的关联……大老爷略一思忖,转头看向了四房。
“楚夫人……”
裴元纬接声:“她还未走,我让琳娘问一问她,是不是与她相干。”
“嗯。”大老爷吐了口气,“再派些人手,接着找吧。郡王遇刺,恐怕县衙里分不出更多的人来了。”
离开议事堂后,裴元纬便去见了楚珍。
楚珍没有住在四房的院儿里,而是在离四房不远的,一贯招待远来客的院子。
裴元纬进门时,楚珍的丫鬟正在给她的手上药。楚珍本来脾气没有这样差的,但此时却忍不住踢了丫鬟一脚:“轻些不会吗?”
侯府亏空不是一日的事了,但如今连个光鲜亮丽的名头也没有,来到此地又狠狠吃了瘪,楚珍哪能不憋火?
“这些药当真有用吗?”楚珍脸色越加难看。
她的手还是连碰都不能碰一下。
“四爷来了。”外间有人道。
楚珍这才敛了敛神情,干脆把固定的绷带一扯,将手上的惨不忍睹重新袒露在外。
这时门开了,裴元纬就在门口站定。
楚珍讶异道:“我以为会是妹妹前来。”
“她不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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