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云舒没有理会众人的疑惑,目光锁定好人群中的几个熟悉脸孔。
她一一将人叫了一遍:“诸位,我想问问,当日究竟是我自己爬上了的,还是被他王大壮救上来的?”
“这位婶子,”唐云舒上前拉住中年妇人的手,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,“婶子,我还记得那天我从河里爬出来,跑过来昏倒了是你扶住了我,我病了这么多天,也没好好去感谢你,实在有些不对。”
“嗐,你这孩子甭跟婶子客气,就拉一把的事儿,哪能那么客气不是?”被拉住的婶子见小姑娘哭得可怜,豪爽道。
“到底是哪个黑心烂肺的到处说人家姑娘是被男人救起来的?被平白坏了人家的名声。”她义愤填膺道。
唐云舒一早便观察到,一旦六婶子出声,这位婶子不自觉就目露厌恶,显然有仇。
恰好这人又是那天看见她的其中一个,她便顺水推舟请人出来作证。
一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什么找出要害她性命的人,纯粹是利用他们想看热闹的心理,将人聚集起来,找人方便,澄清也方便。
她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名声坏在那些人手里。
作者有话说:
脚下的光
早晨的青山脚下,唐云舒背光而立,身后是父母,面前是六婶子以及看热闹的人。
纤细单薄的身躯如胡杨一般挺立,眼神坚定,丝毫不退。
唐家夫妇看着女儿的背影,蓦然红了眼眶。
曾经那个依偎在他们怀里撒娇卖痴、事事依赖他们的小姑娘,如今被迫独当一面,都能够保护父母了。
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,他们丝毫高兴不起来,女儿独自一人从河里爬出来时,该有多害怕,他们不敢想,也不愿意去想。
只想把最好的给她,却连累她吃了那么多苦。
“六婶子,你听到了,我可不是你家大壮救上来的,就算是想要冒领功劳,吃相也不要那么难看吧。”
唐云舒自然不知道父母心中的诸多感概,她直直对上六婶子的双眼,将人弄得面红耳赤。
只轻飘飘的一句话,将六婶子那些龌龊心思揭过,杜绝了日后这些人嚼舌根时,明目张胆的说起王家的真实目的是觊觎她这个人,少了些闲言碎语的困扰。
毕竟流言害人,今天不找个由头堵住他们的嘴,以后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传她。
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,至少明面上的理由是有的,同时还给六婶子一家留了些面子。
她知道做事不能太绝,六婶子一家无论名声怎么不好,做事怎么恶心,都是土生土长的青山大队人士。
他们一个外来户,还是被下放的人,占着理还好说,若是咄咄逼人,紧追不放,想必大队里的人也不会再给与她同情。
面上卖他们一个好,不是为了六婶子一家的感恩,而是让其他明眼人知道,他们虽然成分不好,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,也并非那得理不饶人的人。
拿捏好这个度,不论那桩婚事到底如何,他们在青山大队也该能好过些。
虽做不到人人交好,也不能随意被人践踏。
听完她说的话,六婶子神色讪讪,不少人目露赞赏。
听说他们家只是当爹的成分不好,娘俩都没问题,只是出于仁义才跟着当爹的下乡的,没看到之前做检讨的只有那个男的做吗?
青山大队在大队长和书记的带领下,大多数人还是明事理的,今日一事后,不少人当即变了想法。
想要借着唐云舒一家的成分说事的人也重新有了衡量。
他们可不想跟六婶子似的,便宜没占到,到头来还惹得一身骚。
也是人家心善,不想计较,否则他们家那点心思,谁又能不知道。
如果一开始唐云舒还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发生的事如此巧合,后来慢慢回过味儿来后就明白,整件事估计就是那个六婶子在背后操控。
至于为什么李婶子会帮忙打掩护,唐云舒虽然现在还不太清楚,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。
眼下危机解除,她不急于一时。
不过也是这次的危机,让她彻底清醒,自己当初的想法多么可笑。
既然借助外力能够活得更好,她又何必继续清高呢?
只是不知道,陈爷爷家那边到底又是怎样一个结果。
“行了行了,一天天正事不干,就知道嚼舌根,这事儿就算了,要是以后我再听到谁再叭叭个没完,就给老子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。”大队长拍板做了最后的决断,唐云舒也不再说话。
陈家,陈老爷子正在家中吹胡子瞪眼,气不顺得很。
家中小辈都去上工了,只有孙媳妇带着重孙女在家。
“杏花,你去地里将小华爸叫回来,就说我找他,让他赶紧滚回来。”老爷子坐在院子里,看着忙来忙去的长孙媳妇道。
“好勒爷。”
这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岁,面色是长年劳作的麦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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