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?居然没有任何痛感。
唐刀轻而易举地截断了骨骸的脊椎,它发出的尖啸余波仍在这处空间里回转,可符鸣并未感触到半分不适。
他回头一望,是萧怀远在身后为他支起了一个贴身结界,他肩上豁开个骇人的血洞,将大半白袍染成黑红,灵力也近乎消耗殆尽。唯有那双深潭似的黑色眼瞳始终如一,孤寂森冷。
“连护体真气都支撑不住,师弟,你就不怕我偷袭么。”
只剩个头颅能动的骨骸仍在挣扎,符鸣毫无形象顾忌地蹲下身来,伸手在骨骸眼眶中摸来摸去。另一面,他又忍不住出言去激萧怀远,后者呼吸粗重,可听出是在勉力维持镇静。
“我知道此事不是你所为。”
压抑沙哑的嗓音在符鸣耳后低低回旋,萧怀远似乎又走近了些。
忽然,符鸣的手指被烫得一缩,他又往里掏了掏,果然掏出个巴掌大的石片来。石片一旦离体,整具骨骸登时便解体散架,再无生机。符鸣试着将那些质地坚硬的碎骨收入芥子囊,毫无阻力,骨骸大约确实是死了。
这不是先前用来使妖兽发狂的石片嘛。
符鸣将石片置于光下仔细观摩,这玩意遇风则泛出荧荧蓝火,望之不似凡物。这片比先前的碎片加起来都大,上有几个黯淡古朴的字符,看不懂,大约是什么失传的古字吧。
“这个地方就在魔宫跟前,老魔尊肯定知道,但人都死了,也没法问呐。”
符鸣旁若无人地嘀嘀咕咕,转头险些被萧怀远吓了一大跳,他失魂落魄的,像个终日徘徊在陵墓周遭的孤魂野鬼,还不忘单手将符鸣的分身揽在身前。
瞧你这可怜样,符鸣摸着下巴打量师弟一番,但他脸上毫无哭泣的痕迹,让他有些没来由的失望。
“送你了。”
符鸣掂了掂那枚对破局至关重要的石片,将它分毫不差地抛向萧怀远手中,转头挑眉大笑而去。
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在萧怀远面前扬眉吐气,当然要好好耍帅一回。
来自魔界的风从不大的裂隙缺口灌入,呜呜地在洞中转了个圈,并不寒冷,只是有些孤独。
萧怀远的风从裂隙跳了回去,在他心中徒留下一片荒芜。
为何要重新回头,又为何要离我而去呢,师兄。
——————
“掌门——”
“我们赶来了!”
“您没事吧?明沉师弟没事吧?”
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在萧怀远身后响起,道法峰及其他几峰的长老终于赶到,却不见万剑峰的徐岩。
身为天衍宗掌门的理智将他从无边思绪中拉了回来,他转身环顾四周,众人的衣衫上皆有泥土,看得出是经历了一番苦战。
萧怀远尽力平复自身剧烈波动的心境,出言询问战况。
“其余人呢,太玄山矿洞内发狂的妖兽如何了。”
“请掌门师兄放心,徐长老发现若将妖兽身上的黑色石片拔除,便能使其安静下来,现带着弟子们把那群妖兽都锁在几个出口处了。”
还有一个万剑峰弟子补充了他们阻止兽潮的过程细节:“明沉师弟给的地图十分管用,我们堵住了其他隐蔽的暗河出口,才没使半个妖兽逃出。”
萧怀远终是松了口气,周身辛苦维持的紧绷结界忽地消散。
看清掌门如今的模样后,天衍宗在场的所有弟子长老都被吓了一大跳。
他肩上撕裂出的豁口血流如注,翻出的血肉乌黑,被魔气烧灼腐蚀得好似泥泞一片。
萧怀远还好说,他怀中蜷缩着的明沉更是伤得不成人形,双目紧闭,血肉模糊的裂痕划痕数也数不清,面上身上就没几块好肉可言。
这还能活吗?
“掌门师叔,我来试试看看能否止住明师弟的伤势。”
一位金丹后期的木灵根修士自告奋勇出列,她是医峰的新起之秀,在仙魔战场上抢救过的伤患不知凡几。可当她摸上符鸣的脉搏时,却发出了一个讶异的咦声。
“怎会如此……”
经脉中坑坑洼洼的都是魔气侵入的损伤痕迹,她本以为符鸣的外伤已经足够骇人,可内伤更是让人手足无策。她向旁看去,萧怀远的右手一直紧抓着符鸣的手腕,持续输送灵力抵抗侵蚀,从未中断。
魔修堕魔都得在鬼门关里走两遭,更何况是才筑基期又受了重伤的明沉师弟呢,若无掌门的灵力吊命,恐怕他早在一个时辰前就死了。
她如是一叹,对萧怀远说道:“我已经用木属性灵气护住了他的心脉,但能否保住性命,还要看之后。”
“我知道了,辛苦。”
“魔界裂缝就在下方,此处魔气淤积,唯有用精纯灵力冲洗裂缝,方能使其合拢,还需各位相助。”
萧怀远又回归了往日冷硬严肃的模样。
这人看似专注正事,眼神却悄悄向明沉瞟去多次,也并未将徒弟的伤躯放下,当真是用情至深啊——哎呀哎呀,听人说萧家
BL耽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