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承宁哼了声。
好不容易才将世?子的毛捋顺。
下午崔杳第一次同小侯爷巡街。
季承宁觉不够,嘴里含着拿鸭舌香、薄荷、还有?姜汁压在一处制成的糖块,又凉又辣,他鼻尖都呛红了,却?觉得清醒而舒畅,见崔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将糖袋递过去,“要吗?”
崔杳婉拒。
城门附近,但见客商来来往往,热闹非常,其中最壮观的当属一挂着官牌的马车,前前后后足有?数十架。
季承宁低声对崔杳道:“按律,挂官牌的车马不必查验货物,只核对勘文,确认主人身份即可。”
崔杳颔首,“我记下了。”
季承宁带着崔杳上前。
守门巡逻的是一支禁军小队,为首者显然认识季承宁,见到他,忙凑上前,笑着打?趣道:“小侯爷,今日?忙什么公务?”
季承宁笑道:“我不过带人随便看看,你且去查验你的。”
小队长有?意讨好,“哪里的话,挂官牌的东西,我们岂敢擅动。”
毕竟,这位小侯爷家的车马也可挂官牌。
季承宁目光一扫,眯了下眼睛,抬步上前。
他们二人这边叙着闲话,可苦了那头查验的副队长,他是新来的,不知规矩,只能等待队长的指示,可队长偏偏久久不回,这挂官牌的长长车队都停住了。
他鼻尖不住地冒冷汗。
打?头马车上撩开车帘,先伸出?一只白皙细长,一看就是握笔的手。
手的主人半撩车帘,眉心微皱,有?些不耐烦地问:“还没好吗?”
听到声音,季承宁惊讶地看过去,旋即露出?个再粲然不过的笑脸,“曲大哥!”
为首者竟是曲平之的长兄曲奉之。
曲奉之面上的烦躁之色登时褪去,他忙下车,笑问:“小侯爷怎么在这?”
“公务在身,”季承宁叹了口?气,“没办法啊。”他视线了无痕迹地越过曲奉之的肩头,“曲大哥这是才从,”垂首看了眼过关的勘文,调侃道:“琬州回来,大哥新婚燕尔,怎舍得了嫂子,去那么远的地方?”
曲奉之笑,“正?是为你嫂子,诺,你瞧瞧,”他引着季承宁上前,“你嫂子婚前从未来过京城,岳父岳母都忧心她,怕她诸事都不惯,这满车的缂丝绸缎都是岳父岳母让我带回来的。”
一面撩开一车挡帘让季承宁看,一面笑道:“你瞧瞧,好不好看?我听说你家中新来了个表妹,这些都是南来最新鲜的花样,说不准小侯爷的表妹喜欢。”
季承宁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,“曲大哥,无功不受禄。”
他自小和?曲平之一起玩,凡是曲奉之带回来的东西,他和?曲平之皆有?,且别无二致。
曲奉之大笑,英俊的脸上半点?阴霾都不见,他就像寻常人家宠爱弟弟的兄长那样,“和?我客气什么。”
二人正?说话,崔杳安静地绕过车后。
冷沉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车架每一处,落到车轮时,他目光一顿。
手指捻了下车轮缝隙,蹭了丁点?晶莹,若非他目力极佳,早就忽视了过去。
他微微皱眉。
是,盐?
琬州可不产盐。
“好承宁,看在为兄的新婚燕尔的份上,能否放我进城,你嫂子还在府中心急如焚地等我回去呢,我改日?必去府上道谢。”
季承宁笑,“兄长太客气了,来人,放行。”
他挥挥手,示意车驾进城。
曲奉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亦朝季承宁笑。
季承宁抬眼,和?站在一马车后的崔杳对视。
只须臾之间,崔杳立刻明?白了季承宁的意思。
手倏地伸入袖中,冷不防抽出?一截利刃,趁人不备,狠狠刺入丝绸。
“你做什么?!”在旁边巡视的侍从本?没在乎崔杳,一则挂官牌的车马无户部?文书不得查验,二则崔杳沉默寡言,阴影似地立在暗处,叫人不甚留意,见他突然发难,毫无防备地惊呼了声。
曲奉之面色微变,“承宁,你这是何意?!”
季承宁看起来也被惊到了,他赶紧上前,慌乱地和?曲奉之解释,“大哥有?所不知,我这个下属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,看见漂亮绸缎就走不动路,阿杳,你就算再喜欢也没有?抢扯下来一块的道理。”
他一面好声好气地解释说,一面攥住崔杳的手,狠狠向内一搅。
“咔嚓。”
刀刃与什么东西相撞。
季承宁抽刀。
随着他的动作,一斛深红碌碌滚下。
季承宁霍地抬头,“曲大哥,此为何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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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小侯爷的工作时间大概是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,十二个小时左右,刨去午休时间应该是十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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