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而出!
眼见数十人围攻仍落了下风,分舵的兄弟死伤太半,持鞭的黑衣女子恨声道:“孙笑花!我六分半堂此行无意与你为敌,你骤然发难是在发什么疯!”
白衣剑客闻言哈哈大笑,笑声里满是狂放狷介,他笑:“怎么,只许六分半堂的人做蔡京朱勔的狗?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要去追杀那于雁门关杀朱勔的青衣人?孙某看不惯,就要与你们为敌又如何?”
偷摸转身欲走的灰衣人闻言脚步微顿,不妨猛地朝后一个趔趄——原来是手底下那头犟驴为血腥气所激打了个响鼻,自她手中挣脱了缰绳,转眼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二里地,身影为大雪吞没,只听到风中传来一声声“快活”的嘶鸣。
!!她花了足足十贯钱买的驴!
灰衣人肉痛地捂脸叫出声,这一声再次成功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,她缩了缩脖子,眼神发虚:“咳咳,抱歉,打扰诸位雅兴了,我这就走。”
“谁都别想走!”黑衣老人沉声怒喝,手中长鞭挥出,劈向灰衣人!
“不是吧大哥,我又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什么青衣人!”手中“批卦算命”的布幡朝前一掷,整个人狼狈地朝后跌倒在地,这一掷、一跌恰好躲出长鞭的攻击距离。
“呵,臭算命的!就你这痨病鬼自然不可能是!”黑衣老者冷笑着看向地上不堪的灰衣女子,很快收回目光,浑不将她放在眼里,全力与众人困杀那白衣剑客!
白衣剑客出剑,他的剑和他的人一样桀骜不驯,快若雷霆。
一把一往无前,势比万钧的剑,最可怕的还是他的剑气,锐无可挡,仿佛能够荡拂天地的剑气。
被排除在外的灰衣人躲在安全地带看得津津有味。
在这股剑气之下,六分半堂此次行动中还活着的人又倒下了数个。
站着的人已为数不多,可他们仍不退。
白衣翻卷,孙笑花自残破的包围中杀出,没有人上前阻拦,冲天的剑气,谁阻拦,谁就死。
于是他杀出,就在灰衣人意犹未尽暗道可惜的时候,视野倒转,天旋地转间她已为人夹在腋下,只闻“吁”一声长鸣,整个人被掼上马背。
“驾!”高高扬起的马背上,灰衣人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颠得移了位……想骂人。
“今日就到此,不打了!”
头顶传来孙笑花疏狂不羁的笑声,她艰难地转头朝后望去,零星站着的几个黑衣人身后,遥遥出现另一片黑影——是增援。
难怪他们不退。她眯着眼暗道。目光遥遥和黑影中唯一的一抹白相撞:那是一个低着头的青年,他一出现,周围的人俱毕恭毕敬。他似乎说了句什么,挥退众人的同时抬眸似乎淡淡看向她的方向,目光温和,波澜不惊。
嘶。有点邪门啊这个人。
灰衣人暗自嘀咕着收回目光,终于在不知多久之后,在她濒临极限之前,白衣剑客大发慈悲地提溜着她后领一把放下马,由她去艰难地扶着树干喘气。
白衣剑客牵好马,娴熟地生起火堆,招呼她过去坐。
灰衣人抬眸,山神庙。很好,从刀光剑影的小客栈到了露宿风雪山神庙,果然很匹配她穷鬼的气质。
白衣剑客将剑和琴一并放下,自在慵然地伸了个懒腰,他笑,笑容风流浪荡:“你别怕,那些人不会追来,就算追来也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她闻言耸了耸肩,席地而坐,有气无力地道:“咳咳,孙兄,有没有一种可能,”她斟酌着语词,竖起一根手指:“他们就不是冲着我来的。”
至少在他们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前不是。
化名“孙笑花”的孙青霞闻言一噎,怎么和他想象中的感激涕零或惊慌失措乃至投怀送抱不一样呢……
他很快调整了心态,掩唇微咳着转移了话题:“你的身子看起来很不好。”事实上未免她是六分半堂的帮手,他刚才趁乱确认过一件事:眼前之人脉相虚浮步伐沉滞,的确是久病之人。加上她面色苍白如纸,原本清秀的容貌便多了股叫人怜惜的病弱之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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